笙歌放散人歸去,獨宿紅樓。月上云收,一半珠簾掛玉鉤。
起來點檢經由地,處處新愁,憑仗東流,將取離心過橘洲。
采桑子·笙歌放散人歸去。五代。馮延巳。 笙歌放散人歸去,獨宿紅樓。月上云收,一半珠簾掛玉鉤。起來點檢經由地,處處新愁,憑仗東流,將取離心過橘洲。
剛剛還是笙歌曼舞,轉瞬間,笙歌消歇,眾人散去,只剩我獨宿紅樓舞榭。將珠簾半卷,掛在玉鉤,此時云兒收起,升起一輪朗月。
索性起來,細細地看那些和他共同游玩過的地方,每一處都引起我的新愁。那東流的河水喲,請將我的一顆充滿離恨的心,捎帶到那心上人所在的桔子洲。
點檢:回顧、反思。錢起《初至京口示諸弟》詩:“點檢平生事,焉能出蓽門。”
離心:離愁。
橘洲:橘子洲。在今湖南長沙西湘江中,多美橘,故名。
盛宴過后,席罷人散,詩人獨宿紅樓(“紅樓”時為南唐宮中的舞榭歌臺),時周師壓境,國步日艱,其憂危之念,觸發往事,感到無限傷心,因而創作此詩。
參考資料:
1、黃進德.馮延巳詞新釋輯評:中國書店,2006.7:第47頁
這首詞上半闋以“笙歌放散人歸去”開篇,可見其著重點不在描寫晚上宴會歌舞之盛況,而在抒發樂器放下,宴會解散,人歸去之后,詞人“獨宿紅樓”的反思。這里的“紅樓”當為南唐宮中的舞榭歌臺。鑒于馮延巳當時的官位,故在宴會散后,參加宴會的人各自歸去,而他卻能“獨宿紅樓”,享受“天子非常賜顏色”(高適《燕歌行》)的特殊恩遇。但是,這并沒有使馮延巳產生“紫殿紅樓賞春好”(李白《侍從宜春苑》)的愉悅之情,相反,在“周師南侵,國事岌岌”之際,“憂生念亂,意內而言外”(馮煦《陽春集序》)。“月上云收,一半珠簾掛玉鉤”(將珠簾半卷,掛在玉鉤,此時云兒收起,升起一輪朗月,此情此景,令人心寒,令人孤愁)正是“意內而言外”的最佳選擇。
下半闋首兩句“起來點檢經由地,處處新愁”,緊承上半闋,寫出時間的推移,由夜里“獨宿紅樓”,到次日早晨起來,泛舟離開紅樓。其中“點檢”二字尤足以表現作者“辭學”造詣之深。錢起《初至京口示諸弟》詩中有“點檢平生事,焉能出篳門”之句,這些都說明“點檢”為認真考核之意。馮延巳于此時此地著以“點檢”二字,表明這離去不是毫不經意,而是一棹一回頭,認真考查經由之地的特殊景物,然而感受的卻是每經一處地方,就在心靈深處蕩起一波新愁。最后二句,“憑仗東流,將取離心過橘洲。”寫詞人想從這愁苦中擺脫出來。然而,詞旨微幽,必得細細體味,才能領悟。“憑仗東流”,照應首句,點明“起來點檢經由地”是乘舟而行,引出新愁,但是,還要依仗它來拋下這不斷增添的苦愁。“將取”句,則兩處用典,意更深邃。一為“離心”,當取屈原《離騷》:“可離心之可同分,吾將遠逝以自疏”之意。一為“橘洲”,當為東流之水中確有長滿橘樹的小洲樹的小洲,因而觸發聯想,借用杜甫詩句:“桃源人家易制度,橘洲田土仍膏腴”(《岳麓山道林二寺行》)。抒發南唐將會在歌舞聲中失去江山,自己不如及早離去的感慨,可謂“極凄婉之致也”。
馮延巳 (903--960)又名延嗣,字正中,五代廣陵(今江蘇省揚州市)人。在南唐做過宰相,生活過得很優裕、舒適。他的詞多寫閑情逸致辭,文人的氣息很濃,對北宋初期的詞人有比較大的影響。宋初《釣磯立談》評其“學問淵博,文章穎發,辯說縱橫”,其詞集名《陽春集》。 ...
馮延巳。 馮延巳 (903--960)又名延嗣,字正中,五代廣陵(今江蘇省揚州市)人。在南唐做過宰相,生活過得很優裕、舒適。他的詞多寫閑情逸致辭,文人的氣息很濃,對北宋初期的詞人有比較大的影響。宋初《釣磯立談》評其“學問淵博,文章穎發,辯說縱橫”,其詞集名《陽春集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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