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安晚秋。唐代。趙嘏。 云物凄清拂曙流,漢家宮闕動高秋。殘星幾點雁橫塞,長笛一聲人倚樓。紫艷半開籬菊靜,紅衣落盡渚蓮愁。鱸魚正美不歸去,空戴南冠學楚囚。
這首七言律詩是趙嘏客居長安時期所作。趙嘏曾于唐文宗大和六年(832)舉進士不第,寓居長安。詩人獨在異鄉,見深秋凄涼景象,頓生懷鄉思歸之情,創作了這首詩。
參考資料:
1、林靜.古代懷鄉詩詞三百首: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,2014:229-230
這首七律,通過詩人望中的見聞,寫深秋拂曉的長安景色和羈旅思歸的心情。
首聯總攬長安全景。在一個深秋的拂曉,詩人憑高而望,眼前凄冷清涼的云霧緩緩飄游,全城的宮觀樓閣都在腳下浮動,景象迷蒙而壯闊。詩中“凄清”二字,既屬客觀,亦屬主觀,秋意的清冷,實襯心境的凄涼。正是這兩個字,為全詩定下了基調。
頷聯寫仰觀。“殘星幾點”是目見,“長笛一聲”是耳聞:“雁橫塞”取動勢,“人倚樓”取靜態。景物描寫見聞動靜的安排,頗見匠心。寥落的殘星,南歸的雁陣,這是秋夜將曉時天空中最具特征的景象;高樓笛聲又為之作了饒有情韻的烘托。這兩句是說:晨曦初見,西半天上還留有幾點殘余的星光,北方空中又飛來一行避寒的秋雁。詩人的注意力正被這景象所吸引,忽聞一聲長笛悠然傳來,尋聲望去,在那遠處高高的樓頭,依稀可見有人背倚欄桿吹奏橫笛。笛聲那樣悠揚,那樣哀婉:是在喟嘆人生如晨星之易逝,還是因見歸雁而思鄉里、懷遠人?吹笛人,你只管在抒寫自己內心的衷曲,卻可曾想到你的笛音竟這樣地使聞者黯然神傷嗎?這一聯是趙嘏的名句。據《唐詩紀事》卷五十六記載,詩人杜牧對此贊嘆不已,因稱趙嘏為“趙倚樓”。杜牧如此激賞,恐怕就是由于它選景典型、韻味清遠的緣故。
頸聯寫俯察。夜色褪盡,晨光大明,眼前景色已是歷歷可辨:竹籬旁邊紫艷的菊花,一叢叢似開未開,儀態十分閑雅靜穆;水塘里面的蓮花,一朵朵紅衣脫落,只留下枯荷敗葉,滿面愁容。紫菊半開,紅蓮凋謝,正是深秋時令的花事;以“靜”賦菊,以“愁”狀蓮,都是移情于物,擬物作人,不僅形象傳神,而且含有濃厚的主觀色彩。這與李清照《聲聲慢》中“滿地黃花堆積,憔悴損”借菊之憔悴寫人的愁苦有著異曲同工之妙。目睹眼前這憔悴含愁的枯荷,追思往日那紅艷滿塘的蓮花,使人不禁會生出紅顏易老、好景無常的傷感;而籬畔靜穆閑雅的紫菊,儼然一派君子之風,更令人憶起“采菊東籬下”的陶靖節,油然而起歸隱三徑之心──寫菊而冠以“籬”字,取意就在于此。
上面三聯所寫清晨的長安城中遠遠近近的秋色,無不觸發著詩人孤寂悵惘的愁思;末聯則抒寫胸懷,表示詩人毅然歸去的決心。詩人說:家鄉鱸魚的風味此時正美,我不回去享用,卻囚徒也似的留在這是非之地的京城,所為何來!“鱸魚正美”,用西晉張翰事,表示故園之情和退隱之思;下句用春秋鍾儀事,“戴南冠學楚囚”而曰“空”,是痛言自己留居長安之無謂與歸隱之不宜遲。
詩中的景物不僅有廣狹、遠近、高低之分,而且體現了天色隨時間推移由暗而明的變化。特別是頷頸兩聯的寫景,將典型景物與特定的心情結合起來,景語即是情語。雁陣和菊花,本是深秋季節的尋常景物,南歸之雁、東籬之菊又和思鄉歸隱的情緒,形影相隨,詩人將這些形象入詩,意在給人以豐富的暗示;加之以拂曙凄清氣氛的渲染,高樓笛韻的烘托,思歸典故的運用,使得全詩意境深遠而和諧,風格峻峭而清新。
趙嘏 , 字承佑, 楚州山陽(今江蘇省淮安市楚州區)人, 約生于憲宗元和元年(806). 年輕時四處游歷, 大和七年預省試進士下第, 留寓長安多年, 出入豪門以干功名, 其間似曾遠去嶺表當了幾年幕府。 后回江東, 家于潤州(今鎮江). 會昌四年進士及第, 一年后東歸。 會昌末或大中初復往長安, 入仕為渭南尉。 約宣宗大中六、七年(852、853)卒于任上。 存詩二百多首, 其中七律、七絕最多且較出色。 ...
趙嘏。 趙嘏 , 字承佑, 楚州山陽(今江蘇省淮安市楚州區)人, 約生于憲宗元和元年(806). 年輕時四處游歷, 大和七年預省試進士下第, 留寓長安多年, 出入豪門以干功名, 其間似曾遠去嶺表當了幾年幕府。 后回江東, 家于潤州(今鎮江). 會昌四年進士及第, 一年后東歸。 會昌末或大中初復往長安, 入仕為渭南尉。 約宣宗大中六、七年(852、853)卒于任上。 存詩二百多首, 其中七律、七絕最多且較出色。
題明倫堂。宋代。劉宰。 六樹庭前過屋山,一枝仙桂許高攀。風云有幸逢千載,里社應先庛萬間。
和江景吳寅長經理屯田道中見寄。明代。蘇葵。 強追霜押窘于徊,天放檐花著意催。自昔到公金擲地,如今慚我釜鳴雷。驅馳莫管青山訝,凋瘵真煩赤手培。王道本來嫌掊尅,曾將阡陌咎誰開。
送陸比部汝成使閩中。明代。謝榛。 醉攀楊柳禁城東,別后芳樽不可同。日暮亂云迷遠道,天涯孤劍倚飛蓬。任公臺瞰江流近,大姥峰連海色空。虞帝好生當此日,遙知閩徼待春風。
和祖擇之學士袁州慶豐堂十詠 其七。清代。陳詵。 洗竹遙山出,流泉到曲池。可憐波萬頃,黽勉對淪漪。
贈盧時賜從事。明代。孫緒。 白馬金羈氣浩然,客衣前日別幽燕。搖搖易水秋風外,窅窅瀛洲夕照邊。行人隨處問名姓,爭識盧家美少年。歸來下馬拜堂序,鄰翁趨走肩相駢。堂上尊翁湖海士,心在山林身在市。汪汪千頃學黃憲,散積千金羞范蠡。昔年坎坷居貧時,英風不為寒饑衰。花徑深深閒不掃,手摩孤劍酬相知。魯朱郭解猶碌碌,肯逐里中游俠兒。晚歲優游單富厚,太虛浮云元未有。燕雀飛飛候簾幕,英賢日日同杯酒。中夜鄉閭來叩門,劇孟季心思尚友。蒺藜古道險且艱,獨與先公日往還。行輩都拋鐺杓外,情好渾如伯仲間。我公棄背三十載,遐想颙颙久未改。號呼昆季告同社,建祠羽禋設脯醢。晨鐘暮鼓年復年,音容蚤夜依稀在。時時對我談舊事,俛首歔欷淚成海。若翁我本兄弟流,南金瓊玖何時投。泉臺有目終不瞑,半生空自慚箕裘。今日冠裳明晝錦,使我一見開狂眸。數年負歉且自慰,固知善慶恒相儔。酌酒起舞叩玄化,清風習習天悠悠。人生有子在仕版,一身溫飽復何求。有官不必居鼎鼐,生兒何必封公侯。一經可教田可植,醉鄉何地非良謀。從此斑衣日取樂,人間萬變真浮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