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為流離慣別家,等閑揮袂客天涯。
燈前一覺江南夢,惆悵起來山月斜。
含山店夢覺作。唐代。韋莊。 曾為流離慣別家,等閑揮袂客天涯。燈前一覺江南夢,惆悵起來山月斜。
這是一首羈旅鄉思的經典作品。
在唐代詩人那里,“回家”與“仕進”是一對永遠無法解決的矛盾。對于銳意進取、自視甚高的唐人而言,若是功業無成,寧可“一醉任天涯”,決不輕易還家,必須堅忍地前行。這便有了韋莊將“流離”“別家”當作一種習慣,成為生活常態。與其他詩人相比,韋莊似乎表現得更為灑脫,更加決絕,“等閑揮袂客天涯”,唐人的胸襟、氣度與抱負盡出,毫無悲悲切切之感。韋莊的行跡遍及大半個中國,是唐末亂世典型的漂泊者,他的這句詩,最能表現唐代士子氣度。
但是鄉思功名兩不棄,又誰也克服不了誰,自然會讓許多詩人不約而同地將這份苦悶轉入到夢境,以此寄寓自己現實中的困惑、矛盾和失意之情。韋莊一生又是飽歷艱辛,讀書時數米而炊,秤薪而爨,加之早嘗寇亂,間關頓躓,其漂泊流浪之苦、去鄉懷國之痛的體驗不可不謂深刻,這些在他的詩作中都表現得淋漓盡致。
孤燈所具有的悲劇意味,透露出詩人的孤獨與無奈,而“斜月”意象的加入,使詩人的感傷表露無疑,那是一種凄然的美,仿佛萬籟俱寂之夜,只有一盞孤燈,作者企圖在黑夜中尋找寄托,然而醒來時卻是斜月相迎,此情此景讓人愈加惆悵。
羈旅漂泊本是人生常有的際遇,而在離亂的時代更不足為奇。他善于從內在的角度契入,以其深刻的感悟力和獨特的藝術表現形式,使這種人之常情顯得格外動人。全詩的境界直白而不深隱,其間卻處處涌騰著感情的潮流,那淡定,那昂揚,那思念,那愴然,甚至那惆悵迷茫的嘆息都發自內心深處,若隱若現,既不激烈,也不哀怨,厚重深摯,令人品味不盡,使人想見風度。夜深人靜,好夢攪醒后的詩人,興盡悲來,他心頭襲上的哀感絕不止一己的生命飄泊無著之感,更是人類生命的蒼然之悲感。韋莊這種清麗柔婉詩風,屬于典型的晚唐格調,于此詩猶見一斑。
韋莊。 韋莊(約836年─910年),字端己,杜陵(今中國陜西省西安市附近)人,詩人韋應物的四代孫,唐朝花間派詞人,詞風清麗,有《浣花詞》流傳。曾任前蜀宰相,謚文靖。
幽居。宋代。華岳。 十頃平湖一簇山,湖山佳處著朱闌。分階草色迎春綠,漱石泉聲入夜寒。不擾自然人事好,有為方信世途難。如今休說當年事,只把心平氣定看。
壽周益公。。李商叟。 百年能幾見英豪,主圣臣賢未易遭。□□□□新制度,宗臣當國大勛勞。三師告老恩榮備,□□藏書日月高。猶有治安貽百世,天教仙子見蟠桃。
別后與趙元默言懷四首 其二。明代。湛若水。 嘐嘐嗟斷金,悠悠結同心。同心茍不固,膠漆亦未深。杯酒出肺腑,按劍起知音。朝為魚水歡,暮為商與參。同學張陳子,干戈竟相侵。去去請息交,鷗盟蚤當尋。鐘期或未死,吾且囊吾琴。
山中。唐代。方干。 散拙亦自遂,粗將猿鳥同。飛泉高瀉月,獨樹迥含風。果落盤盂上,云生篋笥中。未甘明圣日,終作釣漁翁。
城南林園避暑示道友。宋代。張方平。 不必山林遠,且離朝市喧。前軒好風月,高客共琴樽。在所同浮世,何須憶故園。八瓊還返事,聊更話根源。